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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侯爷,我们真的穷得快要当裤子了,大人,大人甚至把刚出生孩子的长命锁拿出去融了,想要换点银子隔壁的州府大鱼大肉,我们怎么就只能吃糠咽菜呢?都说江南富庶,我们怎么连个铜板都恨不得掰成两半呢?!”

“下官已经将所有都写进了奏章中,还请两位殿下还我家大人、还广渠一个公道!”

徐陵双手捧着那颗已经看不出五官的头颅,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我家大人说,他乃天朝小官,大国小民,可仍知道,位卑未敢忘忧国。他苦苦撑了多年,最后,终于只剩下这一条命。现在,下官,带我家大人来见诸位大人了。”徐陵哭得眼泪横流,心里钻疼,每说一句话,便要抽泣半天。

“徐通判,起来吧。”李昀无声叹息。

官大一级,便是难以翻越的天堑,处处被掣肘,想要越级状告,难于登天。

裴醉沉默片刻,抬了抬手指,隐于暗处的二十四便悄然走了出来。

“主子。”

“洛桓怎么说?”

二十四恭敬地递给裴醉一张飞雁密纹宣纸,低声道:“洛指挥使说,这一年间,天威卫已经在江南一代逐渐渗透进去,通过与府衙驻军接触,得到了许多消息,证实,御史台确实有被买通的嫌疑。”

裴醉递给李昀,低声道:“拿这个作引线,炸了御史十三道;再用宋之远杜卓一案,炸了三司。”

李昀视线极快地掠过纸上的凌乱墨痕,抿了抿唇,眼帘一展,将视线落在那无声流泪的徐陵脸上。

他慢慢起身,上前,将那颗头颅仔细地包裹好,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那腐肉,他微微低头,甚至能看到那皮肉中隐藏着的幼虫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