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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醉摩挲着左手大拇指的扳指,淡淡笑了。

“真是爱女情深。那么我将崔太后送出宫外,怎么崔家也不跟我拼命?看来,表面爱女情深的崔知府还不及心狠手辣的盖无常。”

李昀看向他。

裴醉撑着额角,低声道:“把那个醉酒的通判带过来。”

那衣衫褴褛,有些局促的广渠通判,站在这小小一间内阁中,面对着大庆曾经一人之下的摄政王,现在一人之下的梁王,左手死死攥着手中的黑布兜子,右手拢了一礼,颤抖着声音,小声道:“下官广渠通判徐陵,见过梁王殿下和宁远侯。”

“外官无召不得入承启。”裴醉笑意转冷,“徐通判,你可知罪?”

徐陵噗通一声跪下,身体簌簌,颤抖着点点头:“是。下官知罪。”

“徐通判既存了死意,那么,便让本王听听你是如何说的吧。”李昀话语温和,可威严却深重。

徐陵深深吸了一口气,抖着手,将黑布兜子打开,那包着人头的麻布已经全是黑色的血迹。

他一点点剥开,如同剥着水葱的表皮。

那腐烂的腥臊味道一点点蔓延一室,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感官。

三人脸色微变,看着那包裹里不成人形的头颅,眸光沉重。

“禀大人我家大人没有吞吃赈灾款,修不好堤坝,是因为赈灾款根本就没有到达广渠,中途就被徽陵和淮源截住了!大人,大人很努力地开仓赈灾,也到处借粮,可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他写了无数奏章,可不知为什么,都石沉大海。他向御史台写了信,可巡按御史表面和善,可转头就不认人了”

说道这里,徐陵抹了一把泪,哭得跟个无助的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