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开始逃跑,就要结束了吗?
就在方宁伸着脖子等死的时候,骆百草苍老的声音低声传来。
“没醒,梦魇罢了。”
“是吗?”崔元白把玩着手里的核桃,咯吱咯吱的摩擦声让人听着耳朵发麻。
“五公子是不信老朽?”骆百草扶着小书童的手臂,挣扎着站了起来,给崔元白让了个地方,“那请自便。”
高放打着圆场:“先生说哪里话”
崔元白却阻了他的话。
“那我就越俎代庖了。”
说完,轻飘飘地吩咐道:“把舌头割了吧。”
方宁先是愣住,接着,浑身发抖,如坠冰窟。
“下手太重,若要以他为借口进入侯府,老朽没法跟小侯爷交代。”
骆百草冷淡说道。
“哦?”崔元白审视地打量着骆百草的脸,思忖了片刻,似是在考虑他这话背后的忠诚。
“五哥,既如此,便挑了他的手筋,灌一碗哑药。”
高放善解人意的建议正入崔元白下怀。
几个护卫接到了崔元白的眼神暗示,立刻按住方宁的肩背,为首的刀疤脸用匕首狠狠地剜着方宁的手腕。
那冰冷锐利的刀尖极快地割破了皮肤,一点点刺进手腕的血肉里,一寸寸逼近那跟脆弱又坚韧的手筋。
方宁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精于医道。
他甚至能准确地分辨出来,自己的手离被废掉还剩多远。这种绝望的凌迟,远比一刀杀了他痛苦多了。
偏一点,偏一点。
方宁无声地淌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