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元晦,你知道,为兄五岁拎刀杀过马贼,九岁射箭百步穿杨,十一岁乱军丛中斩过敌将头颅。”裴醉望着手里那碗人模狗样的药膳粥,嫌恶地皱了皱眉,扯了个风马牛不相干的自夸。
“嗯,我知道。”李昀压着担忧,握着他的手,“怎么说起这个?”
“咳,我只是想说。”裴醉脸色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除了诗词歌赋和煮饭,为兄其他都很行。”
李昀被他的话惹得一呆,又难得在裴醉脸上看见吃瘪的不甘心,担忧顷刻飞出了九霄,没忍住扭过头‘噗嗤’一笑。
“是,兄长很行,特别行。”
裴醉又狠狠地咬下一口粥,右手掐着李昀的小脸,语气佯作冷冽:“不许笑。”
李昀努力地压着笑眼,表情却有些绷不住,嘴唇抿得发颤,笑意还是从那染上绯红的双颊上绽了出来。
裴醉无奈的笑容里藏了一丝温柔。
他转身慢悠悠地走到了后厨水缸旁边,倚着冰凉的陶缸边缘,一口一口地慢慢喝着。
那人削瘦的肩背被月色映得苍白,可眉心的笑意却很浓,显然是心情颇好。
李昀坐在他身边,左手轻轻抬起来,放在他的腹部,慢慢地打着圈揉了揉。
“先生说你肠胃不好。”
裴醉搁下手里的粥碗,左手覆在李昀的手背上:“师父就爱小题大做,我好得很。”
他的手掌被粥碗烫得很暖,李昀干脆将他的手放在那冰凉的位置,然后转而将手叠在了他的手掌上面,隔着薄薄一层衣服替他揉了揉。
“肠胃都绞成这样了,还嘴硬什么?”李昀轻轻地带着他的手,轻柔地替他按摩着,“你不想吃饭,不就是因为每次吃完都会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