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股焦糊味道窜到裴醉的鼻尖。
“不好。”
他猛地站起,掀了瓦罐盖子,亡羊补牢地倒出了瓦罐中心勉强能看的粥。
两人对着得来不易的那一大碗药膳粥,四目相对,彼此无语。
“最后一个瓦罐也烧糊了,先生他”
“咳,小事,为兄明日再派人去买。”
两人抬眼相视,不知谁先轻笑了一下。
这一笑,仿佛开了闸门,细碎的笑声被压在放肆的纵声长笑下,被长风遥遥相送千里。平日自持稳重的天家权臣,跟两个不知人间苦的孩子一般,互相搀扶着笑得前仰后合,泪水涟涟。
“这样不对。”裴醉笑累了,按着额角,“灾民还没有米粮果腹,你我却在这里浪费粮食。”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李昀攥了攥拳,眼中的坚毅与决心都要溢了出来。
“不能不喝?”裴醉看着那药膳粥,跟看毒药似的,眉心微拧。
“给我个理由。”
“算了,喂我吧。”
裴醉就着李昀的手,将那粘稠的药粥吞了一口,喉结一滑,便咽了下去。只是刚吞下去,他便用手掩着唇,转过了头,十分难受地单手撑着灶台,身体微微弓了一下。
“怎么了?”李昀没想到裴醉的反应这么大,有些忧虑地握着他的肩,将他转了过来,“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