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了,身旁的人是怎么伺候的?陛下若因此得了风寒,龙体有损,该如何是好?”
许尚仪拢手立于崔太后身后半步,丢了个眼神给钱忠。
“臣有罪。”钱忠五体投地俯首认罪,将李昀身旁近身伺候的侍卫拉了下去,换上了自己的人。
此一举,是为了太后立威,又顺势清除裴王留下护卫小皇帝的人。
李临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他怯怯地开口:“母后,是儿臣不注意,与他们无关。”
“陛下仁德,是我大庆之幸。可有错便该罚,有功也该赏,赏罚分明才好。”崔太后语气更加慈祥,“皇儿,不要让母后担心。”
李临被一个‘孝’字压得死死的,他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转,大庭广众下,用力地憋了回去。
“既是赏罚分明,为何太后只看到了罪责,却看不见护卫守主之功?再说,陛下已经说过不追究,莫非,太后这是要以‘孝’权压天子?”
李昀清冷的声音自李临身后淡淡传来,仿佛清风拂山岗,四两拨千斤。
崔太后目光上移,唇角牵起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这是两人撕开过往虚伪温情后的第一次碰面,李昀单刀赴会,无畏无惧。
“梁王。”
无情的两个字,直直地抛向李昀的面门。
“是,儿臣见过太后。”李昀拱手一礼,声音淡淡。
“看你脸色好多了,想来近些日子过得极为舒心。”崔太后绵里藏针,言笑晏晏,“哀家听闻坊间传言,甚嚣尘上,正担忧梁王会因此不快,可如今一见,哀家倒是白白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