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眉心微蹙,显然是不知道崔太后在说什么。
李临脸色一变,暗自拽了拽李昀的袖子,眼含担忧。
“梁王与侯爷的兄弟断袖,如此侮辱皇家威严的污秽之情事,还是不要说出来脏了梁王的耳朵。”崔太后惺惺作态的微笑挂在唇边,意有所指的话字字钉在李昀的心里。
若是从前的李昀,恐怕早已支撑不住,脸色青白得落败而逃,可,现在他的心已经被淬炼得无比坚强,世间流言和鄙夷眼色,再也伤不了他半分。
李昀微微一笑。
“此等谣言,无稽之谈。儿臣与侯爷嫌隙极深,如何生情?再说,儿臣以为,太后自迁出宫是为国祈福,可没想到这等坊间无谓流言竟然也能传进佛法森严的长阳山。儿臣自是不疑太后的为国之心,那么,便是太后身边伺候的人有了二心,竟用这等流言秽语来污了太后的向佛之心。若太后愿意,儿臣愿意清查此事,定然还内宫一个安宁。”
崔太后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没想到从前脆弱而沉默的李昀一朝露出锋芒,竟是如此难缠。
不过,她并不动怒,只扶着许尚仪的手臂向内殿缓行,路过弯腰拱手的李昀身旁时,轻笑一声:“梁王向来孝顺,哀家很欣慰。”
崔太后金黄衣袍逶迤垂地,莲步缓缓,一路而行至最高处,端坐龙椅旁,垂下纱帘。
那隐约可见的眉目含着雍容而庄严,安静地凝视着殿下的文武百官。
李昀坐在龙椅上,右手攥紧了拳头,声音发紧。
“母后为国祈福多日,辛苦了。”
“陛下不必如此,哀家只是略尽绵薄之力,比不得各位大人为国鞠躬尽瘁。”
那温柔又含着悲悯的话语,不居功的话术,很容易引起堂下朝臣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