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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他的故事,竟都变成了怀念追悼。

他拢袖遮住酒杯,昂首又饮尽杯中酒,烈酒割伤了他的喉咙,连清澈的嗓音也变得沙哑。

“他守了大庆十二年,够了。”

赵自歇叹了口气,也举杯。

“云兄,请。”

“赵兄随意。”

一杯。

两杯。

三杯。

李昀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放纵地喝酒是什么时候了。

或许,是那人第一次挂帅披甲打退了敌军进犯,捷报传遍承启时吧。

那年,满城飘红,鼓乐喧天,他却只敢躲在宫里,夜半无人时抱着那人翻烂了的兵书六韬喝了个酩酊大醉。

少年心事不敢对人言,如今,他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秋风寒凉,李昀的身体却被酒暖得火热。

身旁的赵自歇十分热络地与他高声聊着,不时爆发出一阵朗笑。

李昀撑着手肘,小口啜着杯中酒,眼眸惺忪含醉,脖颈染上微红,在闹市中却显得闲适而安然。

对面的摊位上坐了一人,背影挺拔,面前搁着两只空酒坛,安静地听着两人的聊天。

“云兄,你怎么不说话了?”赵自歇拍了拍李昀单薄的肩。

“有些醉了。”

李昀慢慢搁下了空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