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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醉只淡淡笑了笑。

“话也不是这么说。在摄政王位置上的时候,好歹还能给弟兄们运些粮草战甲火器,现在,我力有不逮,若上个月兰泞的大规模攻城再来一次,火器再难以为继,恐怕,这河安真的要失守了。”

裴醉的视线自河安关隘一路沿着寒岭滑到了三百里外的承启。

前代五大征如昙花一放,军事实力自那时便江河日下;而十二年前的河安失守更是加速了国力颓败。

这次再守不住,这大庆半壁江山恐怕就要毁于铁骑战火下。

林远山摇头反驳道:“若要行军神速,辎重必要舍弃;若要扎营死守,那么就没有便宜退路。不必苛求自己,这世上岂有两全法?”

裴醉抬手拨弄着薪柴,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即问道:“今日,兰泞也没有异动?”

“对。”

“太异常了。”

“末将也这么觉得。”林远山抬眼看着那张行军图,眸色深重,“不过,连战多日,敌军疲乏,大雪封路,粮草又难以后继,此时撤退倒也并非全无道理。”

“我仍觉得,或许是调虎离山之计。”

裴醉拿起毛笔,沿着兰泞的撤退线路一点点地勾勒着。

平野虽开阔,可架不住连日风雪,视线极差。

就算斥候多番探查,敌军幡旗脚印和车辙马蹄,均显溃败慌乱之相,却也不能排除他们是故意节节败退,引赤凤营精锐一路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