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应付下一回的攻城了。毕竟,兰泞之前势在必得,将所有火炮一次性消耗得太多了,现在,也只能跟我们拼刀拼命。他们比我们更想要尽早结束这个消耗战,所以,若有攻城,恐怕”裴醉眉头忽得蹙了一下,又展平,右手撑着身体,原本站直的身体一点点朝着城墙倚靠过去,断了的呼吸又若无其事的接了上去,“恐怕就在今夜,让他们做好准备。”
这掩饰能瞒住萧秋月,瞒不住范则。
“大帅,末将冒犯了。”范则抬手想要去触碰裴醉的额头,却被他侧过脸闪了过去。
“只是累了,我歇一会儿就行。”裴醉接过他手里的水壶,灌了一口冰凉刺骨的水,抹去苍白唇边的水渍,这寒气入体让他没压住低咳了一声。
“那大帅,末将去安排”
“不必了,我就在这里靠着睡一会儿。”裴醉慢慢滑坐在墙根,接过范则手里的披风,稳着声音,无波无澜,“范副帅,替我看看承启可有信来,再顺道去将这几日军情整理上奏。萧副帅,昨日自临镇运来的草料入库似乎还未检查,劳你多费心。”
两人见裴醉换了称呼,立刻整顿肃容,单膝跪在他面前,齐声应道:“是。”
“去吧,让人别来打扰我。”
裴醉声音里的疲惫让二人立刻加快了脚步,留一方空间给那试图补觉的人。
范则还是不放心,没让士兵靠近,可转头就喊了忙着救治伤员的天初和骆百草过去帮忙。
天初听闻,立刻丢下手里的纱布和金疮药,背了骆百草就往瓮城东边的瞭望台角落里跑。
刚登上那瞭望台,便看见裴醉头虚虚靠着冰凉的城墙,蜷在城墙交折角落的阴影里。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