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初心里一惊,焦急地替骆百草打开药匣子,里面已经准备好了一帘银针。
“小侯爷,晕吗?能看清老朽吗?”骆百草在他面前比了一个五指,担忧地问道。
“先生长得这么曲折,想看不见也难。”裴醉扯了一个苍白的笑,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咳嗽。
骆百草号了脉,立刻替裴醉扎了两针,又取出一丸黑漆漆的保心丹,塞进他的嘴里。
“小侯爷,你真的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每日每夜的熬了。”
“上了战场,一时忘了。”裴醉吞了药丸,缓了一盏茶的功夫,苍白的嘴唇也渐渐地缓回了几分血色。
他疲惫地张开眼睛,眼底已经爬满了红血丝,眼皮无力地放下又张开,似乎抵抗着极强的困倦。
天初脱下自己身上的厚重披风,小心翼翼地裹着他的身体,只露出一张疲倦而苍白的脸来。
“主子,你发热了,还是回营帐好好躺着休息一会儿吧。”
“跟蓬莱反噬比,这算什么。”裴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无言沉默。
“行了,别杵在这,该干什么去干什么,不必再想以前那些破事。”裴醉目光扫过骆百草涨的通红的老脸,抿了唇角,牵出一个极轻的笑来。
他抬起满是伤口的左手,从骆百草死死攥着的手里夺走了那瓶药,用瓷瓶底部的豁口冷槽冰了一下骆大夫满是皱纹的侧颈。
骆百草被凉得抖了三抖,没料到裴醉又用小时候那充满少年气的恶作剧来对自己,一时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