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醉单膝蹲在了项开平面前,滚烫的手掰着他的下颌,死死地钳住了那拼命挣扎的人。
“为什么通敌?”他的声音平淡无波澜。
项开平双手狠狠抓着裴醉削瘦的手腕,用力到双眼猩红,可竟挣脱不开。
项开平喘着粗气,视线下移。
那只手是那样的单薄脆弱,骨节瘦长,一点都不像是多年习武的军旅之人,倒像是承启那帮养尊处优的废物公子哥,多年被金钱和名利娇惯出来的软骨头。
念及此,项开平的双眼红得更深,仿佛要滴出血来。
“回答我。”裴醉一点点收紧了手指,声音如无风无浪的湖面,淡然到冷漠,“为什么通敌?”
项开平慢慢地抬起了眼。
那绝望与颓废混着夕阳的血色,一丝不差地映在裴醉的眼底。
“裴醉,我爹死了,罪名是擅自离关,私藏兵器战铠,谋逆大罪,无可恕,尸首凌迟,不得归故土。”
项开平声音孤冷而绝望,一个字一个字念着圣旨上的字。
很可笑。
那些字他都认得,放在一起,他便读不懂了。
裴醉滚烫的手指尖隐秘地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