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行低沉的话语如阴雷滚滚,落在申文先耳畔,他并无一丝犹豫,直接朝着申行跪了下去。
“父亲,儿子不敢眼看父亲行将岔路。”
申行宛若暮霭暗沉的视线落在他养出来的两个好儿子身上。
“若为父执意不回,你们,要待如何?”
跪得端端正正的申文先拼死抓住了膝盖前袍,咬紧牙关,下颌崩得极紧。
“文先承父亲大恩,绝不会与父亲作对。”
他僵硬的右手一点点攀上腰间的铁剑,却意外地摸到了一只又软又嫩的小手。
“想自刎,把命还给父亲?”申高阳眼睛里水光粼粼的,还皱了皱小鼻子,“果然是只有武夫才能想出来的昏招儿。”
他一把扯起申文先,二指圈成团,搁在唇边,一声极清脆的哨音响彻枯林间。
申行面对着无数蒙面而来的黑衣杀手,眼底闪过一丝不可思议,望着申高阳的目光,便罩上了一层陌生的疏离。
而申高阳察觉到了申行的防备,他没忍住心口刺痛,别开脸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自嘲而笑。
“父亲,你竟连你的亲儿子都不信。你觉得,我会找人杀你吗?”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让我怎么信你?”
“子奉,你看见了吗,父亲对你我是一样的,他没有更不喜欢你。所以,你别难过了,好不好?”
申文先听见申高阳略带哽咽的笑音,心里揪疼,却没忍住低声斥责道:“子昭,不要说这种话。”
申高阳双脚一蹦,窜上了申文先宽阔的背,用手臂死死地环住他的脖颈,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轻柔地笑着说:“带我去高处。我堂堂文林世子,就该站在最高的地方。”
“可是,你怕高。”申文先踌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