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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酒出现在此地,已经足够新奇了。”

钟祭酒又含羞带臊地笑了笑。

申行拢袖抬手,告辞道:“本王有要事在身,必须要尽早入宫觐见陛下。待来日得空,定然与祭酒把酒话谈。”

钟山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拢了拢长胡子,笑眯眯地赶紧答应了。

“希望来日,下官与王爷之间,没有隔着什么难越的障。依旧可以长夜促膝,推心置腹。”

申行望着钟山的殷切目光,只淡淡一笑。

“骑虎难下,多谢祭酒。”

钟山望着申行身后的铁甲军。

半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慢悠悠地站回了国子监的队伍中。

申行以为他妥协了。

钟祭酒一贯油滑、一贯见风使舵、一贯能躲便躲明哲保身,没有非要拦阻在自己身前的道理。

可谁知,老爷子重重地跪在青石板地面上,腰背挺得极直,整个人焕发出了与以往昏睡敷衍完全不同的精神状态,双目迥然,不怒自威。

他宛若草场上自由奔走的领头羊一般,高高地震袖一挥。

“梁王谋逆一事蹊跷,请陛下彻查!”

“老臣愿在此长跪不起,以命谏言!”

“若当真无罪,请陛下饶其死罪,还其青白!”

“若罪证昭昭,谋朝篡位者,天下共唾!”

黄学正偷偷望着申行眼底翻滚的阴沉,忽得明白了什么辛密,随即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话,明着为梁王开脱,实则以天下大势威胁于文林王。

黄学正看着跪得腰板儿如参天大树般直挺的祭酒大人,忽得眼睛一热,心口一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