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声惟偏过头去看程既,后者依旧将花锄握得牢牢的,手指攥着,用力得狠了,指腹都压出了青白。他微微垂着眼,眼睫很快地扑扇几下,牙齿紧紧咬着下唇,胸膛起伏着。
“我没做错。”程既忽然开口道,声音不似平常,带一点喑沉的哑。
一边说着,一边却又背过身去,不肯叫谢声惟看他。
话说得理直气壮,单薄的肩膀却在微微发着抖。
谢声惟在心底叹了口气,走过去正对着他,伸手将程既下巴抬起,轻声问道,“既然没错,作甚么不肯对着我?”
程既别过头去,避开他的手,鼻尖带一点红,再开口时鼻音很重,有些含糊,“就是没错。”
他犟得狠,谁也不愿靠,就一个人孤零零立着,不争辩,只肯说这一句。
这人像是专门托生来教自己心疼的。谢声惟这样想着,伸手触上他的发鬓。
生了这样细软的头发,偏偏性子这样刚硬。
从前也不知要吃多少苦。
谢声惟像是吞了颗泛青的杏子,汁液在胸腹迸溅蔓延,搅得心口又酸又软。
他的手往下一点,揽住程既肩膀,不顾这人的挣扎,将人搂到怀里。
怀里的躯体僵硬着,半点不似平日里柔软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