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些钱解了他家的燃眉之急,大哥摔断了腿,母亲惊得昏厥,即使有施药局的补贴,高额的药钱还是把家里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就凭这份恩情在,让他做什么都是甘心的,更不要说他还认识了四个志同道合的伙伴。
迟解愠举起空着的一只手对着院内招呼:“荀郎!仲郎!”
荀应淮坐在榕树下搭的棚子中看书,眼睛酸涩了就及时眺望远方,他看见远处的屋脊上有鸱吻、脊兽,山花面带博风板、悬鱼。
是至尊至贵之人居住的地方,仰之弥高,窥之弥艰。
听到迟解愠的叫声,荀应淮回过神,“多亏了迟兄,换做我的话到时必定人去摊空,哪里还能在这里和仲郎说笑呢?”
他一袭月牙色的窄袖圆领袍衫,幞头[1]包住盘起的头发束在头顶,两条垂脚[2]飘逸动人,腰间系一条双层银革带,劲如青松,神淡如云,嘴角善意的弧度悦泽满地秋霜,浮白漫山春花。
饶是迟解愠整日与他一起温书,也有一瞬间被他的容貌吓到。
没错,就是吓到,他每次一看到荀应淮的脸,就能预想到来日榜下捉婿的员外们为争抢荀应淮而大打出手的场面。
迟解愠自认没什么太大的本事,只有力气还算大些,他转头看了看自己还算壮硕宽广的肩膀。
到时候,他能把荀应淮从人堆里拎出来的……吧。
“你倒是嘴甜,昨晚揩齿[3]水还是我担的呢,荀郎怎么不谢谢我?”仲嘉良挑着眉毛,笑着调侃荀应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