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颂清用绣花鞋踢了踢地上的碎瓷片,复又道:“这可是一整套的岳州名瓷,夫君寻常都不拿出来见客,能让他拿出来这一套的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就这样被你给随手摔了。”
她语调中不无惋惜,仿佛卞玉泽真是荀应淮的什么至交好友,将他摆到了一个下不来台的位置。
“娘子,别这么说,卞兄也是气昏了头,所以才会行事莽撞,你别怪他。”荀应淮垂眸看地上的碎片,这哪里是什么岳州名瓷,家里惯用的小茶盏罢了。
章颂清咬了下唇,喏喏道:“事到如今你还在替他讲话,昨日他向皇帝舅舅献策,和你当初写的那张可是如出一辙啊,”她转向卞玉泽,“状元郎,你敢对天发誓,没有丝毫借鉴荀郎的想法吗?”
卞玉泽嗫嚅着双唇,久久说不出话来,他竟然误会了一个视自己为至交的好兄弟。
“昨天的事已然是你的不对,今日竟还贸然上门指责,夫君劝我说一定是巧合,半分都没有怀疑到你身上,结果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他可没有一丝一毫对不住你的地方啊。”
章颂清巧舌如簧,直把卞玉泽悔得喘不过气来。
荀应淮拉过他,对卞玉泽说:“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说,今晨陛下以定了右文殿孟望明为荆州刺史,三日后出发,卞兄,听我一句劝,做好自己的差事才是要紧,切勿再走捷径了。”
章颂清被他扯住,手攥在胸前,似乎还在为荀应淮不平,“也就你会这么宽宏大量……”
卞玉泽肠子都快青了,是他冤枉了好人,也不知道今天的事会不会让荀应淮心寒,他叹了口气,说了声告辞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