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桐挂了电话,望向床上躺着的人。她手不敢越前,目光也不敢对视太久。

不是逃避。

是小心翼翼。

陆诗邈从没瞧过薛桐如此谨慎做一件事情,仿佛她那个所有事情都有把握的气场,在自己面前消散了。

薛桐是害怕自己会责怪她?

陆诗邈心里酸出水了,钝痛、带点腐蚀感。

可她明白处理爱情的事急不得,“你赶紧把戴口罩戴起来,这波甲流传染性很强的。”

“我打过预防针,有抗体。”

薛桐在交流前,家庭医生给她打了强护预防针,传染病在学校本就是高发地,办公室教官都沦陷了,只剩几个人硬挺着,她是其中一位。

陆诗邈点头,“那等我好了,你也带我去打吧,我也不想身体这么虚弱。”

薛桐脑袋片刻晃神。

仿佛这句话陆诗邈不是在讲打针,而是在对自己说:薛桐,我们以后不会分开。

“好。”

薛桐把头扭开,心情沉重,像是割裂。

昨天晚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自己阐述的那些恶劣行为,对方都已知晓,她如今什么都不敢开口问。

她不敢问:你是否会原谅我的病情,原谅我的失态,原谅我的家庭。原谅我恶劣的样子。她怕开口问了,就给人深思熟虑的机会。

“薛桐。”

陆诗邈拽拽对方的衣角。

“嗯?”

薛桐回神,低头看向陆诗邈的手背,仍不选择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