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拂来,翻开岁月的书,眼前又复现旧年的朝朝暮暮。姜迎灯凝水的眸注视着男人,她没有叫住他。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做官,但梁净词的身上没有腐朽的官僚气。他穿熨帖的黑衬,削短了头发,利落而干净,肤色是瓷白的月。那双眼,带着一成不变的距离感,慢慢地流转到她身上。
“迎灯?”梁净词总算看到她,略感意外地扬一下眉。
姜迎灯站在另一棵槐树下,花穗落在她发梢,但她浑然不觉,淡淡地冲他颔首微笑。
梁净词也笑了下,“长大了。”
他迈步过来。
姜迎灯礼貌地喊他:“净词哥哥。”
他到她跟前,问:“爸爸在哪儿?”
她指了指祠堂后边,合院的方向:“我领你过去。”
一前一后在走,脚踩进薄薄水塘,姜迎灯单薄的春季校服被和煦的春风收紧在身,少女的线条稍显。两人没什么话说,半晌,迎灯听见他在后面讲了一句:“江都的春天还是这么潮。”
她偏头看他,问:“燕城会好些吗?”
梁净词看向少女秀丽的侧脸和轻盈马尾,他说:“好很多。”
到了父亲摆宴的合院。
姜迎灯看到在众人中间谈天说笑的老学究父亲,姜兆林戴着眼镜,镜架掉到鼻尖,他抬着眼看旁边的学生,隔着距离,她喊了一声:“爸爸,梁——”
姜兆林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