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些事,梁净词现在已经能平心静气地接受。
愤懑,悲怆,失望,这一类情绪早就被岁月紧紧压皱,连同他年轻时还算有几分尖锐的棱角,被丢沉进他不会再回望的深渊。
唯一担心的还是妈妈。
他见过母亲爱到失去理智、退无可退的样子。
他觉得杨翎不该是那样的人。
可是她的的确确变成了那样的人。
因为这一场婚姻不会有终点,他们注定无法分割,缠连到坟墓。爱到了骨子里的深情,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歇斯底里的自戕。
好在她终于找到了自救的法门。
这一些年,家门平静许多。
事到如今,管她姓陈的,姓李的,姓王的,在梁净词这儿已然掀不起多大的波澜——只要她们还有些慈悲心肠,别再去揭杨翎的伤疤。
挑完了姜丝的鳗鱼被推到谢添的面前。
梁净词擦着指:“吃完我去见一见迎灯。”
谢添见到被处理好的菜,受宠若惊道:“哎哟,这么贴心呢哥哥,我要是女人我早晚也得被你迷死。”
梁净词轻笑一声:“少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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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迎灯返校这事,没第一时间跟梁净词说。
他赶去师大兴师问罪。
梁净词来早了些,这天傍晚天气有些阴沉,教学楼灯火通明。他坐低矮的车厢里,看不见里面的人,抬起头,密集的日光灯很晃眼。
梁净词在后座坐着,隐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