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实木拉门开了大半,人头攒动。
于宛直起身,往自个包房走。
大腹便便的男人抬脚走人,视线里缓缓揭幕一个人的身形。
于宛脚步兀然顿住。
包厢里光线橙黄又亮眼,清晰映出落座于主位的男人。
穿着白衬衣,领口稍敞开,露出一点凸起的锁骨,椅背上搭着黑色西服,侧对着她,正在和摸样年长点的男人说话,不知道聊的什么内容,好像很重要,眉目专注冷峻,喉结不紧不慢的上下滚动,给矜贵的气质平添了过分的禁欲感。
好像聊到什么难点,两人都噤口,他微垂眸,修长食指轻轻摩挲着桌上的手机屏幕,似乎是在沉思。
没过几秒,他便启了唇,旁边年长的男人面露恍然大悟的欣喜神态,语不着调地表达自己由衷地敬佩欣赏,在嘈杂鼓噪的环境里也能脱颖而出。
他听后反应淡淡,屈臂拎起桌上的玻璃杯,眸光掠向喧闹的人影,有人偷摸观察他,想要逢迎巴结的心思全在脸上,而他漠不关心,神色彷若玻璃杯里的白水,平静、清冷。
于宛心脏跳得一塌糊涂,她预计这几天就要去找陆经宇的,未成想天凑巧合,措手不及就遇到。
太突然,太没准备,她一时怔在原地,由着血液亢奋涌动,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五官还是那样锋利分明,却又好像有了很多变化,从前是张扬的、肆意如野草般不管不顾地随风作乱,现在添了许多沉稳,下颚的曲线刚毅疏离,是扎了根的柏树,强大坚韧到不惧风雨暴晒。
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来,两股情绪一边激烈澎湃的滋长一边争锋相对的撞击,在胸腔里不停鼓着涨着,让她恨不得立刻冲到陆经宇怀里。
可双腿一时动弹不了,被内心深处生出的一种恐惧牢牢牵制。
就像是在面对烟花要爆炸时心情无比激动,却又无法控制地感到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