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
温习清笑着同他点头,萧桓则两眼发红。
“本官无碍,李大人快去。”
李润点头,又见不远处的御林军压着数名铁甲军伏下,显然这一仗已经结束。
上了城楼,边都是宫里的银甲护卫,萧长恒一尘不染的站在城楼前,身边数百侍手持长枪围着一人。
李润走近了,才看清,众人围着的就是东厂都督,尉迟尽忠。
而尉迟尽忠手里抱着包裹竟是一名幼儿!
李润上前,郁子音便十分警惕,直到李润平安的走到萧长恒面前。
李润蹙眉,看着眼前被众人围着的尉迟尽忠,称了一声:“尉迟大人。”
围在众人中年的人,一身官服已经染满了血污,只有怀中的幼儿还安然无恙,看起来还在睡熟。
尉迟尽忠已经是不惑之年,平日里精致的盘发也散开来,白须随着城楼上的晚风飘,浊目迸发着锐利的光看着李润:“李大人。”
萧长恒没想到李润会来,但他知道李润肯定会过来,所以他还是下了令。
看着面前死前话还多人,萧长恒心里有些烦躁,主动将李润护在身前,抚上他的背:“润儿若不舒服,便先回去,这里已经安置妥当,东厂的人都已伏诛。”
这时候,抱着幼儿的尉迟尽忠怒声道:“李大人,老臣有话要说。”
李润扣上了萧长恒的手,示意他放心:“我不过去,就他这么说。”
萧长恒点头。
李润正声:“尉迟尽忠,你输了。”
“臣甘愿认输。”说罢,男人狂笑两声:“只是谁又赢了?”
“东厂的私兵打不过陛下手里的御林军,可是若想掀起一阵兵变又如何不是轻而易举。”男人看着李润,将手里的幼儿做呈上的姿势:“李大人说的对,以百人性命相博,不值。”
“臣一生作恶无数,野心勃勃,如今这个下场,也不做辩驳,只是臣到死才想明白,有些事情强求不来,”他道:“稚子无辜,臣愿用东厂的军令牌换身后百人性命,只愿李大人和陛下宽宏大量,放无罪之人一条生路。”
萧长恒沉声:“猖狂。”
“如今东厂的私兵已在兰楼的骑兵视野之下,你又如何掀起波涛?”
被围着的男人闻言,目光一片呆滞,捧着幼子的手开始颤抖,白须紧蹙,死死凝视着众人之上的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陛下果真是……”
“是老臣糊涂。”
“是老臣糊涂啊……”
像是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落下,绝望之余,男子微微低头,用沾满血污的手碰了碰怀里安睡的幼儿:“义父这便带你走。”
城墙之下,烽火燎原,大晟宫外却一片安详,不远处的都城城内,万家燃着烛火,与此时兵变的晟宫行成强激的反差。
萧长恒挥手,还未下令,李润便抓紧了男人的掌,低声道:“长恒,稚子无辜,东厂再大的罪孽,和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儿无任何关系,留下幼子一命,就当是为我们的孩子集福。”
萧长恒蹙眉,淡淡嗯了一声,眼色示意郁子音。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