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着一身小厮常服,随齐墨璟一起上了桥、又踏过青石板铺就的氤氲水汽的磨得泛光的步行道,于人流汹涌处驻足观望颢京夜景。
齐墨璟生得本就极好,一旦驻足,便总有女子随他驻足,二人落脚处亦是比之别处更热闹些。
看着二爷略显狼狈的模样,时锦不知怎的,就露了些笑出来。
他一回头,便见斯人如是,不由得握了她的手,一起分开人群,向着河边而去。
河上亦是画舫如簇,画舫四角一溜长角宫灯依次垂下,在河面上投下一串串红色光影。
伴着船桨轻点,那红色的光影一点点破碎开来,随着水波荡漾出一圈圈的红色光点,忽又凝聚如初,倒映出画舫上的歌舞升平。
齐墨璟轻揽住她,只足尖轻点,两人便如点水蜻蜓一般上了甲板,早有带着脂粉香气的妈妈引着一干歌姬出来迎他们。
时锦略略局促,只拿手扯了他腰间玉扣,不肯撒手。
好在齐墨璟并未多驻足,只交代妈妈引了二人上了画舫二楼,又寻了一处临水客房,推窗倚栏,正对外间圆月。
时锦从未见过这般夜景,不由得两手抓住窗弦,近乎痴迷般望向窗外。
金丝竹影轩窗之外,是拔地而起的灿然烟火,于临河暗夜之上,盛开刹那绚烂,又悄然退场,只余余韵悠长。
她正陶然其中,齐二爷那双宽大的手掌抚上她不足掌宽的腰肢,隔着绸绢的衫,煽起灼烫的火。
时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想要逃离,却听他道,“别动,看外面。”
她抬头,便见火树银花拔地而起,那璀璨光彩霎时撼天动地,将整座临河映照有如白昼。
时锦惊叹之余,只觉耳上一晃,一只朱红的红豆耳环被他挂在耳边。齐墨璟唇畔含了些意味不明的笑,微凉的手带着些不染世俗的清冷暧昧抚过她耳畔碎发,将另一只耳环簪于她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