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赌气般起身,甩了甩绣帕,仿若厌她身上的脏东西沾了己身般掩了口鼻,“罢了,同你这截木头说什么!”

说罢,竟是自去。

然走了几步,她又转过身,目光自上而下扫了时锦一遭,沉吟一下问她,“我弃你而去的事儿,你没同二叔说罢?”

时锦摇摇头,“未曾。”

“那便好。”齐四小姐心下又放松了几分,这木头还不算无可救药。然该有的敲打却是必不可少,她当下又扬了下巴,拿眼缝瞧时锦,“你做的很好。二叔向来疼我,便是你告了,亦不会有好果子吃。”

时锦只低头不言。

自认为这番话足以让一个小丫鬟暗自思量,四小姐颇为满意得转身离开。

送走骄傲的小公鸡,时锦这才长吁了口气。她对齐四小姐无甚好感,但也懒得上赶着得罪。大不了以后绕着她走,再不肯如那日般拳拳维护。

她兀自捡了那桌面上装银角子的荷包,清冷的眉眼中总算显出一点子欢喜来。

普通百姓家,十两纹银可供一家子人花销一年。二十多两银子,于时锦而言,也算得上一笔巨款了。

有了这笔银钱,阿弟的病便是多了几分把握,今岁寒冬也好熬些。

又念及二爷举动,她到底没放在心上。二爷惩那康仕诚,怕是因着四小姐的缘由,左右与自己一个小丫鬟没太大干系,倒也不用上赶着自我感动。

她这人便是如此,从来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丫鬟便是丫鬟,操那起子心又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