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好不容易带着大包小包坐着牛车登门造访,便见崔秀才家铁将军把门,竟是半个人影儿都不见。
时锦纳罕,往日里月底阿弟和崔秀才都歇在家里,特特等她回来,怎的这次却是连人影都没见着?
她心中不由升起几分忐忑,由是拍了对面邻家的门。
住在崔秀才对面的正是周婶儿。听得有人拍门,她将正自浆洗的衣裳丢在木盆中,一双湿淋淋的手在腰间布兜上蹭了蹭,这才高扬了声儿,喊了句稍等,迈着步子来开门。
周婶儿家的门是经年积久的木门,上头黑漆斑驳,很是萧落。伴着一声户牖吱呀之声,门上褪色的门神也跟着颤了颤。紧接着大门被打开一道缝,周婶儿那张圆润润的红膛脸便出现在门缝中。
“呀!是崔姑娘啊!”周婶儿不妨门口站着位袅袅婷婷的姑娘,脸上当即便带出几分真切的笑来。眼瞅着时锦大包小包的东西,心下便知,这是来瞧崔秀才的,“可是来瞧崔秀才的?”
时锦点点头,脸上带了几分腼腆,并着些掩藏起来的急切,“确是来寻我表哥与阿弟,只是家中铁将军把门,周婶儿可知道他们有甚事情?怎的这般急切?”
因着心中焦急,那话便一句接一句往外冒。
周婶儿见时锦委实焦急,眼中不由带了几分敞亮的笑来,因笑道,“姑娘莫急,是喜事。崔秀才前两日带着你家阿弟匆匆而去,怕你寻不着他,特特留了封信与你。你且随我进屋去拿。”
时锦听得周婶儿这般说,便随她进了院子。
周婶儿家的院子很是粗陋,却处处透着股子生活气息。东边一溜摆着几个鸡笼,里面很是养了几只家禽。
又有若干竹节搭成的晾衣架,上面搭着的衣裳尚在滴水,地面一只木盆,盆中缀着补丁的衣裳浸于水中,显然先会儿周婶儿正在浣衣。
不过,她家因着有一口水井,于用水一道倒也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