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只粗略打量一圈,心下便有计较。

此时周婶儿已取了信来,又搬了杌子,让时锦于院中坐了,这才又搭手洗衣。

她一边挽着袖子,一边转头朝向时锦,“秀才当初走得急,只说有份给富户家当西席的差事,耽误不得。你且瞧信,里面大约有提。”

时锦心下稍定,因笑着谢过周婶儿,取了信,一目十行看下去。

信中所说与周婶儿所言相符,因着主家急聘,崔秀才便带着阿弟一道去了主家那边授学。那家里有专门养在家中的大夫,于阿弟病情倒也有益。

唯一憾事便是离颢京城有些远,怎的也得三五日路程,此去竟是难再趁着每月月假瞧阿弟一眼。

时锦心中既为崔秀才欣慰,又有些担忧阿弟身体。

带着万般复杂的思绪,她谢过周婶儿,又留了几包点心,这才与周婶儿告辞,想要回靖安侯府去。

周婶儿不虞时锦这般大方,不由得笑出几道纹路,送了时锦出巷,又给她寻了牛车,这才目送时锦离开。

此时回去,时锦到底心情有了几分低落,瞧着脚底那一团点心药材,并着一身衣裳,她的目色染了些忧愁。

“姑娘这是探亲去?”赶牛车的大爷是个精瘦老人,胡须头发皆已半白,瞧着时锦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搭讪道。

时锦笑着摇了摇头,“原想去看看阿弟,不成想他们搬走了。”

老者听得时锦这般说,也觉着勾起了时锦的伤心事,不由得叹息一声,只吆喝着老牛蹒跚向前,穿过闹市,又绕过几道窄巷,一路往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