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二叔下手是真狠,不独是眼圈儿,便是嘴角,这会儿也还疼着。

眯着眼往齐天逸那扯着受伤嘴角的脸望了眼,齐二爷冷哼了声儿,“你还不走?”

“二叔这会儿不也不走?”齐天逸反问回去。

齐墨璟只觉得牙根疼得厉害。若说如崔秀才一流,他直接指派人给找个西席的活儿便从时锦身边打发开,但这亲侄子,还真是顶顶为难。

当下不再理会身后甩不掉的尾巴,他径直进了屋,便见时锦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当下大步流星走到时锦跟前,于破草席上坐下,扶了她肩膀,温声与她道,“怎的这般快便起了?再歇歇罢。”

时锦当即打了个哆嗦,垂着眸,声音里带着些惶恐,“二爷……你这般说话,奴婢害怕……”

实是见惯了冷肃且喜怒无常的二爷,乍然听得他还算温和的声儿,浑身汗毛倒竖,有种被白刃贴着脖子细细刮擦的惊惧之感。

二爷的脸更黑了。

伴着时锦的话出,齐天逸于毡棚门口噗嗤笑出了声儿。不独是他,便是贺神医眼中都含了些笑,“我去再熬碗药来。”

“我们也先走了。”张娘子总觉着气氛不对,当下也拉着大郎往外走。

转瞬间,整个毡棚只剩下连时锦在内的三个人。

时锦瞧瞧二爷黑漆漆的脸,又瞧瞧二公子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声音弱弱的,求生欲却强,“要不,奴婢也出去?”

死道友不死贫道,二公子,委屈你承载二爷的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