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且与你讲,本姑娘唱的昆曲儿天上有地上无,比这可讨官人欢心。你家二爷又是个闷骚性子,改日我教上你两句,保你受用。”芳蝶自来熟,附在时锦耳边道。
时锦瞪她一眼,又抓住了她言语破绽,“你怎知二爷……”
那两个字,她委实说不出口。
芳蝶便宛如得了天大的秘密,只与她笑,轻声儿道,“这你便不知晓了罢?我许多曲子便是二爷填的词,闲步芳尘数落红,步虚声度许飞琼,乍听还疑别院风,听凄凄楚楚那声中……”
她说着说着,唇齿微启,轻声儿缠绵的音调儿伴着那几句词悠悠扬起,眼睛亦是向时锦俏皮得眨了眨。
时锦从未听过这般好词,又细细咀嚼了,这才怔怔出神。
“二爷……确实高才。”她讷讷出声儿,想及二爷平日里的肃冷端正,私底下却是这般文采端雅。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只觉着自己这般丫鬟,比之二爷,竟是云泥之别。
芳蝶却是不知她心思,径自抚了抚肚皮,“早上出来的急,竟是没顾上用饭,咱们且去寻些吃食罢。”
时锦被她拿掌捏了捏衣角,不由得转过头来,“今儿个将军府紧忙着主子们的酒宴戏台,怕是顾不得咱们呢。不若再听一会儿戏文,可好?”
芳蝶却是不依,只晃了晃她的衣袖,“好姐姐,你便跟我一遭儿去罢!我知这将军府一处小厨房,专给府里公子哥儿做吃食的,这会儿应是闲着。你且随我来,咱们只拿一点吃的便好~”
时锦奈何不过,又转头望了眼那戏台,这才被她扯着往西边走。
果然,离戏台越远,那人便越少。只时锦身上铃铛参差,发出清脆细响,到底多有不便。她不由驻了足,眉峰蹙蹙,“不若我在此处等你?否则,我这一动,铃声儿一响,那小厨房的人便知你去偷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