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感激齐二公子解围,只细细道,“有过几面之缘,柳意姑娘为人爽朗,甚是可亲。”

齐姝因是又瞧了时锦几眼。她自来便有些才学,亦知柳意如她般,颇有些恃才傲物。

但若让柳意这般认同一个丫鬟,怕是颇有不俗之处。

只她随意闲聊两句,便阖目养神,不再多言。

齐天逸却直直瞧着时锦,仿若想要把她印入骨子里。

从前,时锦于他,只是个丫鬟,只青堰一行,他却时时想起她,不可自拔。

他尤记着,她于一片凄凉雨夜中,满身泥泞,却死死抓着男孩不松手的模样。那般坚韧,仿若攀援的菟丝子,虽柔弱可欺,却又生出一往无前的无畏来。

明明那般狼狈,便是连面上都带着泥,只每一滴自她身上滴落的泥水,都仿若敲击在他的心口上,一点点蓄积起来,鼓噪着,想要冲破胸口,汹涌奔流。

然则那番激荡情绪却不能诉诸于口,又兼之他行了回错事,更不敢见她,便两厢避而不见,恐惹出再多的闲话来。

可,再瞧见她,那心、那眼,却控制不住般瞧着她,仿若开了刃的匕首,一笔一划,想要将她的形容刻在心上。

时锦被他灼热的目光盯着,不由得侧了侧面,又带着殷勤的笑,打断他的注视,“二公子可知,今儿个踏青,是在哪里?”

“今儿个咱们要去的是白鹿书院后山,那里有片空地,又花木扶疏、绿柳成荫,若曲水流觞、蹴鞠、放纸鸢等,俱都合宜。”他说话时言语温恭,不若目色中的热忱,平白惹出几分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