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至此处,齐天逸又瞧时锦一眼,“今儿个二叔,怎么没陪你去?”

时锦不妨他这般问,头略低了低,“二爷自有二爷的打算,奴婢不敢置喙。”

她形容言语俱都恭谨,仿若曾经的灵动,便若昙花一现,不可探究。

齐天逸不欲为难她,略略转头,移开目光。

时锦可算轻松了些儿,暗暗吁出一口气来。

马车里的时间格外难熬,待得行至山脚,马车被替换成轻软小轿,齐三小姐自被轿夫们往上抬,她便与冬儿等丫鬟一并背着踏青的竹筐往上走。

吃食酒馔、茶盏杯筷、棋子棋盘、笔墨纸砚……各色物件儿一应俱全。

知道的,都道一声儿这是踏青来了,不知道的,倒好似是搬家般一股脑儿携了半个家来。

时锦背后的竹篓里放着一只金鱼纸鸢,还有些顽曲水流觞的木制杯盏,并一大罐桃花酿,一路逶迤行上,且出了几分薄汗。

好在白鹿书院的山并不算高,不一会儿,众人便瞧见一处平丘处立着一座爬满牵牛花篱笆的茅草屋,再远处,曲水桃花、临水照柳,又鸟语鹂鸣,青茵漫野,让人忍不住心旷神怡、志怀高远。

篱笆内人影幢幢,俱都是戴着帷帽的小姐丫鬟,正正坐在那矮木桩子意趣的短杌上闲聊。

其中一身棉布荆钗的正是柳意,打眼瞧见齐三小姐和时锦一行人过来,赶忙一道儿过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