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这些年来养尊处优,柔指纤白,便连一张脸,亦如双十年华的美少妇,纵然发髻散乱,瞧着却比陈氏整整小上双轮。

她的话儿简直比适才那些巴掌还要响亮,直直掼在陈氏心上,让陈氏无地自容。

便是这这一片嘲讽和众人微妙的眼神中,陈氏逃回了宫。

若换做往日,她早便去寻天元帝为自己撑腰,可看见肩侧那黑白掺杂的发,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子恐慌。

“来人!快去宣贺神医!”她的声音里带了些颤抖,若是没了美貌,又没有子嗣,她的日子将难熬得紧。

然而,还不待那瑟瑟发抖的婢女去请神医,姜矜早便搀着天元帝踏入她所在的朝凤殿。

自楚后辞世,她便一直久居朝凤殿,可见其恩宠尤加。

“姐姐这是哪里不适?怎的这般晚了,还要去请贺神医?”姜良媛的声儿带了些嘲弄,仗着天元帝在身侧,目色微微闪了闪。

“臣妾叩见陛下……”陈贵妃以袖掩面,双膝径直跪下,独独不敢抬头,以防天元帝瞧见自己的狼狈模样。

“爱妃平身。”天元帝于一畔的交手贵妃椅上坐了,目色和蔼得望向脚下老妻。

亏得贺神医那固本培元的法子,他近些日子只觉着身上松快了不少,倒好似又回了壮年时的龙精虎跃,因是对着“药引子”陈氏也愈发和蔼起来。

“臣妾妆发俱乱,不好惊扰陛下,还望陛下稍待片刻,容许臣妾整理一二。”陈贵妃犹自有些不死心,想要先整理下姿容。

然而,姜矜哪会给她这般机会,当下挑着唇角,笑得无辜又纯良,亲自去扶陈贵妃,“哎呀,姐姐哪里的话!您与陛下少年夫妻,又岂是此等虚礼束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