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入梦一回,许是她心中的不安搅扰了梦境,可三番两次入梦,她心中便多了些怀疑。
那些梦是那般真实,就仿似那是自己的另一世,连带着心也跟着梦中的自己揪痛着、彷徨着,却又不得不依从着。
书房里依旧是旧日模样,只书案上的书已然被归拢回了原位。
她将芙蓉花灯笼照常放在书案上,顺着书架一路寻过去。
记得靠近书案一侧的书架底部有二爷先时用过的书籍。时锦干脆坐在地面上,将那些书一本本翻检过去。
独属于二爷的过往在她面前一一展开。
十五岁前的二爷虽则冷戾,却也存着少年心性。她翻检着二爷与少年好友的书信往来,自他们言语间瞧见了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其中一封便是一位少年郎写与二爷的生辰贺词,直言送了他不可言说的好物,为免人误翻,特特裹挟在《大邺史记》中一并送来。
时锦隐约记着《大邺史记》存放的位置,就着所坐的地方往上瞧了瞧,正看见偏头靠后第三格书架上烫金字迹烙在一本蓝色封皮典书的书脊上。
脑中不知怎的,便想起那本《三字经》来。她从地面上起身,抬手自第三格书架上捡出《大邺史记》,随手翻了翻,便瞧见另一本极薄的册子夹在史记中。
这本册子亦微微泛黄,与《三字经》所用纸张相同,只外皮上书着《千字文》几个字。
她心中略略好奇,便将《千字文》打开。原以为两本册子一脉相承,却不想,这本《千字文》更是匪夷所思。
时锦面颊发烫,只将《千字文》重重合上,再次夹于史记中,不肯再瞧半眼。
心中不知是庆幸还是恼怒,二爷竟留着这些腌臜物件。不过想想也是,二爷生的好样貌,便是世家大族的少年郎们,亦都是顽劣性子,拿男风册子作乐亦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