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只觉着时年又该告状了。却不想他只是吸着鼻头,强忍着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道,“与阿姊无关,是、是我自己…不小心绊了一跤…”

时锦听他这般说,不由得睁大眼睛望了他一眼。

时年双眼弯了弯,又无精打采得趴在父亲后背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口中亦是仿若梦呓般的喃喃低语,“阿姊最好了…”

阿姊…好、吗?

时锦第一回想这个问题,却又觉着自己与阿姊这两个字简直毫不相干。

只是她的心随着那个叫时年的男孩,略略软了些…

时间荏苒,春天的花儿开了,母亲的身子,却彻底败了……

待得她身上穿了白衣,她才清楚意识到,那个会教自己编花络的母亲彻底消失了。

她跪在蒲团上,望着母亲的灵位时,双目中没有眼泪,只有一股子茫然。

从今后,她怕是只有自己了……

身边的蒲团微微下陷,时年跪在一边的蒲团上,双目含忧,“阿姊,从今后,只剩下我们了……”

他的手探了过来,碰了下她的指尖,似是小心翼翼的尝试。

见她没有挣扎,他将那双仍带着些稚嫩的手覆在她手上,“阿姊莫哭,我会陪你……”

祸不单行,好不容易待得走出伤痛,她对时年也慢慢宽容平和起来。日子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只是她心中惦挂的人,又多了时年。

那些年岁里,他们倒好似一对真正的姐弟一般,让父亲心中也跟着宽慰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