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继续乖乖伏着。许是他的气息太过安定,在经历过一天的恐慌后,她竟是抑制不住般困倦起来。

屈居狭小空间里,便连时间也跟着难以捉摸起来。

她睡得昏昏沉沉,几次三番醒来,周遭都是一片黑暗。

起初,她所在的院落还有人隔三差五进来翻找,慢慢的,整个院落开始阒寂起来。

她再次醒来,额头正好撞到二爷下巴,似是习以为常般将手探至二爷鼻尖,却连半点声息也未探到。

空气中是难闻的淤血气息,她后知后觉摸到他腿脚处的黏腻,心中悚然一惊,不知不觉间泪盈于眶。

“爷还没死呢,怎么便哭上了?”齐墨璟懒散的声儿自她头顶响起,她吓了一跳,睁着一双泪痕斑斑的眼抬头望他。

他的手温度灼烫,探手抚上她的发髻,难得声音带了些温软,“等我死了,你就再嫁吧。”

她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纵使隔着衣料,依然察觉到他手心异于常人的温度。

身子不由自主颤了颤,她似是下定决心,苍白着脸抬起头来,“二爷,我得出去找药。”

他的手难得抖了下,却又安抚般拍了拍她,第一次哄她,“锦儿别去,最后再陪陪我吧。”

她心思重重,却还是点了点头,偎在他怀中。

待得男人又高烧着晕过去,她摸索着一点点推开了木板。

整个靖安侯府早已一片疮痍。眼下虽入了夜,府中却并不清寂,有那趁火打劫的偷儿摸过墙来,在昔日奢华风光的侯府里摸索着、抢掠着。

她掩了面,贴着墙根匆匆而走,心道,二爷所在的清风院应是有药,只不知是否也被劫掠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