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的确没打算开口,自从在家乡被人诬陷,判斩监候之后,他便知道,与人梗着脖子争一时嘴上长短,不过是无用的小儿行径,就如当日那诬陷他的大吏,权势之下,不需一言,便自可生杀予夺,
就更别提苏允棠这性子,深宫之中,明枪暗箭,多少手段能叫她面甜心苦、受尽琢磨,口中还说不出一句不是来,没了他的庇护,他倒要看看皇后还能傲气多久。
李江海躲着风雪候在廊下,原以为陛下这一进门必然要耗不少功夫,甚至还有些盼望帝后和好,御驾索性歇在永乐宫。
不单是因为皇后被圈这几日,陛下也处处不痛快服侍时要越发小心。这三年里,即便宫里一直有风声说皇后娘娘规矩严苛不讲人情,不如贤妃娘娘纯良贤惠,宽宥下人,可李江海冷眼瞧着,却宁愿是皇后娘娘主持六局、统率后宫。
起码在皇后娘娘的规矩一视同仁,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只要守着宫规本分当差,就算是荣喜宫里出来的犯了错,也不会借故多罚你一分,更不会耍手段敲打拿捏。
单凭这一点,在皇后娘娘手下当差,就贤妃强了千万倍!
谁知道他这厢手还没搓热呢,寝殿大门便又猛地大开,出来一个比这天色还沉的黑脸陛下。
得,这是非但没和好,还吵得越发厉害了!
李江海暗暗叹一口气,也不敢冒头,提着灯笼小步跟着出了永乐宫的大门,示意再回养乾殿。
刘景天不肯捧着手炉取暖,李江海便退而求其次,在御辇下头塞了踏炉,内里烧着炭火,踩着垫脚时就能顺道取暖。
其实来的路上这脚炉就在,只是刘景天并无察觉,回去时不知为何,却觉脚下舒适温暖,好似泡在微暖的温水中之中一般。(苏允棠:水快放凉了可算能洗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