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允棠垂眸:“轻雪贵妃自小就认我为主,陪了我一辈子,放在外头两年不理已经够过分了,怎么能叫它们在外头终老。”
去厄怔怔应了一声,总觉着小姐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定了,一时却又说不出来。
苏允棠已经又道:“一会儿得空了,去寻寻我从前练功时穿的短打胡装。”
去厄瞪大眼睛:“小姐要那个干什么?多少时候不用了。”
苏允棠:“正是许久不用才该寻出来,趁着日头好,膝骨不疼,就在屋里换上衣裳,打两遍五禽戏散散筋骨也是好的,若不然总是这样憋闷着,身子什么时候能够大安?”
去厄又惊又喜,连连点头:“正是呢!小姐能想通就最好了,您等着,奴婢这就去寻!”
看着连蹦带跳、许久没有这么高兴过的去厄,苏允棠也不禁抬了嘴角,可片刻之后,笑意收敛,眸中闪过一丝自责。
何止是去厄,无灾、允德……乃至于外头的贵妃与轻雪,又何时真的高兴过?
林芝年的话一点不错,父亲去世,物是人非,这样要紧的时刻,她却不管不顾,煎熬自身,叫所有关心在意她的人为了她担忧难过。
不,甚至不仅如此,这两年来,她把将军府与幼弟交给无灾姐姐,将身边多年的苏家侍女寻各种理由送出宫嫁人,只留一个年岁小的去厄,甚至连贵妃轻雪都不肯放在身边。
她寻了各种不得不为之的理由,看似顺理成章,实则只是在心底下意识想提早安置好一切,放弃这一切——
她是在等死。
苏允棠微微闭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