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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怯懦,怪不得无灾姐姐连这样的大事都不肯与她商议,只是要她忍耐等待,等待那由旁人搭上性命,九死一生才可能换来的“好日子”。

可是父亲病逝后,分明身她苏允棠,才是最该撑起将军府的人。

如今她却置身事外、躲在大将军三个字的荫蔽下顾影自怜,连她应当担起的责任都抛到了脑后。

这样的糊涂,父亲若是还在,看到她这幅模样,一定会后悔没有早日过继嗣子,把将军府留给她。

苏允棠重新睁开双眸,去厄走的太急,刘景天赏下的玉珏寿字冠还在案上闪着金光,一旁嫣红的长寿花在冬日暖阳下开的鲜艳烂漫。

在片刻的安宁与沉静里,纠缠了苏允棠半月的忧惧不安,便仿佛也在这平静中一点点沉进了最深底处,心境与神智,都从没有像这样澄澈清明。

她如今能做的事不多,最要紧的,便是眼前的鲜花金冠。

她前些日子浑浑噩噩,虽也疑心,却没有真正重视。

刘景天从来不是迟疑反复的心性,偏偏在她的处置上出尔反尔、反复无常,背后必有叫堂堂天子顾忌退让的缘故。

能叫刘景天所顾及的,一定是她可依仗助益的。

其二,便是如小林太医所说,养生治气,保重自身。

无灾姐姐筹谋这一切,并不是为了权势野心,而是因为她在宫中日渐病弱,是为了她的日后。

不单是只有她身子康健、平安长寿了,无灾姐姐才会收起冲动,耐心听她的打算。

更多的,是在没有寻到刘景天的顾忌之前,她最好的凭仗,便只有自小磨炼出的锋芒与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