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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们浑身簇新,吃着膳房灶上羊肉辣汤的荤香,领着主子们发下的赏钱,不论身份高低,见面时都是眉弯眼笑,拱手相贺,谁也不肯在这年节时候沾了晦气。

因为圈禁,永乐宫内许多事都没来得及准备,虽知是除夕元日,但心里其实没有太多感觉。

直到从永乐宫走出后,才恍然被这元日的喜庆扑了满面。

去厄怅然:“在殿里闷了一月,都把元节都忘了。”

苏允棠倒是平静:“忘了也好,圈在冷宫清清静静的,比前两年忙的焦头烂额省事些。”

刘景天率南军入京时,就在冬日,还来不及欢喜,面对的便是被前朝末路时毁得一片狼藉的盛京。

新朝初立,计功程劳、大肆犒赏,偃武修文、抚恤安民……单是前朝就已叫刘景天忙得分身无暇。

火光方熄的后宫事务自然落在了苏允棠的身上。

举办登基与封后大典的宫殿屋舍要修缮,各项典仪的礼器流程要查史梳理,前朝灭亡时流散的宫人要收拢分辨,后宫诸人要安置分派——

苏允棠一面操持后宫,一面还要担忧病倒的父亲,蜡烛两头烧,进京后的第一个元节,就这么的消磨在了夜以继日的忙碌琐碎里。

原本年后的祭天大典就是最后一桩大事,忙完之后该能歇一口气了,偏偏她大典上的拜垫内藏了冰锥——

说起来,她如今这般孱弱多病,除了拜垫内的冰锥,多少也与她之前的费心操劳太过有些干系。

此刻想来,苏允棠却只觉自己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