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天满面威严的说罢,话头却又忽的一转:“不过皇后若想拿用史家来拉拢人心……一意要保,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虽说苏允棠答应为史侯爷求情,的确有借此拉拢朋党之意,也做好了为此与刘景天商议退让的准备,但刘景天这幅理所当然、毫不在意的的模样,却仍旧叫她忍不住的攥紧了手心。
又气又憋屈。
苏允棠冷了面色:“史六是追随多年的旧日功臣,多年来并无一丝错处,陛下便不念丁点旧情?”
刘景天不以为然:“朕封了他开国侯,不正是看在多年旧情的份上?如今是他自己要撞进候季的案子里找死,又能怪得了哪个?”
苏允棠:“陛下明知史六绝无谋反之意,偷换幼儿也不过是心肠太软了些,一时糊涂。”
刘景天哂然一笑:“一时糊涂便不算错处了?糊涂人便不该位处高位,不是朕封了他侯爵,他也在天牢里动不了手脚,可见德不配位,尸位素餐,原本就是最大的错处。”
说着,刘景天啜一口茶,毫不掩饰:“何况史六算什么功臣?天下大乱,这样的糊涂人,若非来投奔了朕,只怕尸骨都不知叫哪个野狗啃了去,是朕叫他杀敌立功,才能封侯传后,在朕心里,他远不如候季,起码英国公还当真堪称将才,他却只落一个旧日情分。”
可他连英国公都斩了,何况一个功狗史六。
史侯爷犯禁,刘景天要杀,苏允棠原本不觉着错,但刘景天此刻的一番话,却实在叫苏允棠一窒。
刘景天啜一口茶,看着苏允棠的神色,又恍然道:“朕明白了,阿棠你是觉着,多年的旧臣,不该如此冷心绝情?便是要斩,也该走一走痛苦流涕,面不忍视那一套?”
“这也不算什么,你瞧,你进门前,朕亲手写的,就是给候季与史六的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