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
“你果然出自东山赵氏。”王唯一跟他打商量,“你有钱又有势,高床软枕随便你挑,估计也看不上一个小小的临江院子。大度一点,别跟我们抢呗。”
“我气度向来不怎么样。”
说人闲话让逮个正着,王唯一也不觉得尴尬,“赵师兄,我们刚成家,找一个遮风挡雨的地儿不容易。你忍心看我们露宿街头么。”
赵宣拿出一个漆黑的骨灰坛放在桌子上,取出香炉,拈起三根清香酬而三拜。
“骨灰主人在江面上撑了一辈子船,死后定然要临水而居、回归这片江流。”赵宣插上清香,青烟线一般升起,而后散开,“临江院子我势在必得。你有时间说服我,不如尽快找地方准备搬家。”
“我还有事,恕不奉陪。”赵宣行了一个雅致的礼,留下一句话离开。
骨灰坛子又破又旧,不晓得赵宣从哪个乱葬岗挖过来膈应人。
骨灰坛子放一楼,王唯一和殷长衍住二楼。临江院子归属一天未定,他们就不能挪骨灰坛子。但相应的,赵宣也没有权利将两人扫地出门。
就是双方互相折磨,谁先受不住谁就输。
“今天中午吃什么?”殷长衍问。
“酒酿汤圆。”
“上次煮的你只咬了一口,嫌它粘牙。”
“可是糯米辟邪。”
床板底下正对着骨灰坛子,怪晦气的。
王唯一灌了两大海碗酒酿,撑到挺着肚子、手扶腰在屋里转圈圈。
等到没那么难受,取了一块小帕子用水打湿,擦拭骨灰坛子上头的灰尘。“估摸着我们以后要长久地比邻而居。殷长衍这个人爱干净,苍蝇进来都得先进皂角粉里打个滚儿。我给你擦了,你可别半夜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