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的那点儿,早在意识到隔壁的确住着变态偷窥狂后全翻箱倒柜地吐得干干净净。
不被期待的爱就比淤泥还肮脏。
祁复礼站在阳台上。
在李穗苗捂着嘴冲进卫生间的时刻,祁复礼就跟在她身后。李穗苗仓皇伸手,示意对方不要靠近,她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现在不堪的模样。
祁复礼就那样,默不作声地重新站回阳台。
背过身,不看她,背影像一棵无可挑剔的松树。
李穗苗洗脸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疯了疯了”。
天啊。
上次被人跟踪的阴影尚存。
那个失去了儿子的父亲,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于李天自身上。
“你是警察你为什么要打草惊蛇吓到我儿子”
“为什么你没有接住我儿子”。
诸如此类的问题纷杂而至,已经偏执的父亲完全不去想儿子跳楼的原因——尽管在那之前,他已经在家中不止一次说过:
“我和你妈离婚,你跟着你妈,别跟我”
“要是没有你就好了”
“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生了你这么个玩意”
……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儿子的死能让这位父亲将花圈抬到学校中去,能令他借此拉横幅、撒纸钱,好多讨要一些金钱,也能让他借此频频登门,盘算着从李天自这个公职人员身上捞一笔。
李天自彼时住院,死者父亲夜晚悄悄跟踪李穗苗,跟踪了几晚,被李穗苗发觉。
正是晚自习时刻,大街上人少,身后又是陌生的、呼吸粗重的陌生中年男性,李穗苗惊惧之下,仓皇逃跑,还不小心绊倒,摔倒,膝盖磕在绿化带边缘的水泥坛上,豁开一道长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