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略显茫然地挠了挠头:他何时跑了?
鸿钧又盯着他看了几眼,待得到他一声赌咒发誓之后,方才淡淡一笑,放过了他。
他重新回到了高台之上,拂开衣摆,端坐在蒲团上面,神情淡漠地对上底下纷繁复杂的视线,无悲无喜,气仪高邈,仍旧一副目下无尘,视众生若无物的模样。
看得众人纷纷僵硬了身躯,一个接着一个,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再轻易试探他的意愿。
除了……望向通天的时候。
就好像他剩下的那最后一点红尘之气,都给了他这个徒弟似的。
女娲与伏羲匆匆在后面坐好,帝俊揪着太一冷静地踏入殿中。
老子回眸望了一眼元始,轻轻一叹:“走吧。”
元始仍然微垂着眼眸,不声不响,望着脚下零落殆尽的繁花。绯色的花瓣打着旋儿落在他肩头,风一过,又被簌簌地吹散了。
长兄凝视着他,半晌无言,又轻声劝慰一句:“他待你,到底是不同的。”
“不同?兄长可是在说笑吗?”元始轻嗤一声,眼眸如凝玄冰,极尽淡漠地望来,倏地冷笑一声,狠狠攥紧了双手,又近乎无力地松开。
老子平静地望着他:“他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懂你的未尽之言……所以,他开口的第一句,便是说他身体无恙。”
元始微微抬了眼眸,又听老子平平淡淡地说了下去:“哪怕你我皆知,他大底是在敷衍,可世上又岂有敷衍得这般到位的?”
他侧眸望了眼枝头的桃花,眼眸间似有暗潮涌动,渐渐地,又化为波澜不惊的模样:“我们这位弟弟,对你我,可是熟悉得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