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虽然迟燎比自己高那么多。

可能是年龄原因,他总是把他当小鬼,也相信他是个乖仔,把他拍卖会那天的气场看做是西装豪车下的包装。

而迟燎的目光也总是专注,声音也总是讨好,行为更是殷勤。

表现得也确实很像只奶狗,拥有一头顺毛。

但此刻虽然他只是穿了件灰色卫衣,卫衣兜里还鼓鼓囊囊地塞着颜料盒和木雕,甚至还提着个颜料桶,虽然他还是叫的“云碎哥”,视线也还是不加偏移地笼罩着他。

给人的感觉就是完全不一样了。

带着和蒋玉对峙时残留的强势和戾气,用一种近乎压抑的声音:“我不是杀人犯,也没把你当替身,你要信我。”

你要。

是命令强迫的句式。

镜子里海水在动,流动的画。应云碎偏头扫了两秒,心归平静后才看回黑沉沉的眼:“我知道。”

迟燎一愣,没想到他如此轻描淡写:“真的?”

“嗯,不然我刚为什么都没问他什么,还给你擦颜料。”

想到几分钟前的亲密,迟燎立马就软化了些,加了一句:“你别不要我,云碎哥。”

不要我。

又是卑微恳求的口吻。

穿书第一天就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应云碎还觉得可怜兮兮。这会他只泛起一种不适的割裂感。

却还是说:“不会的,迟燎。”

他把手里卷着的水粉画展开递过去:“补一个生日礼物,没画完别嫌弃。”

迟燎眨眨眼。

“你是送给我的吗?”残留的强势戾气烟消云散,他惊喜地问,竟又显得纯稚起来。

“对啊,你看,太阳。”

应云碎看着他小幅度地勾起嘴角,双手拿过认真欣赏,觉得这人简直比穹顶壁画还复杂多变。

他心情也很复杂。

“你画的真好,云碎哥。不愧是搞艺术的。”迟燎说。

应云碎没把他这话往心里去,只觉自己当了个模特迟燎就认为他是“搞艺术”,他看迟燎似乎瞬间被画哄好,大着胆子装模作样问:“刚那两个人就是蒋玉和顾在洲吗。”

“嗯。”迟燎说,眼底再次闪过一丝阴翳。

“蒋玉怎么坐在轮椅上我是说,他为什么诬陷你?”

“他自己摔的。”迟燎回,手指在水粉纸上点了点,“他不喜欢我。”

应云碎眯了眯眼,没再说什么。

良久,他才有些无力地轻声道:“时候不早了,换衣服去吧,婚礼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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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场地就是在私人酒庄。

迟燎那边竟来了不少人,显得应家仅出席的五名亲属非常寒酸。

应云碎不知道这五十余人是不是都知道迟燎真实身份,但看他们举杯换盏交谈甚欢,恍然明白这场婚礼怕是也被蒋龙康利用起来,当做一次社交应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