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综艺堪称是为应云碎量身定做的,他若参与,就能以一种“业余”的嘉宾身份迅速恢复到本职工作,结交一些人脉,并且得到曝光。
如果幸运的话,或许能吸一些粉,积攒一些“影响力”。
这些影响力当然不可能和蒋家这种资方比,但是总比默默无闻好。他是孤儿,迟燎和孤儿没什么区别,到时候真出什么事儿,一点点微薄的靠转赞评起来的互联网力量就是唯一的靠山。
说白了,参加综艺,除了自己累点儿,面对他不擅长的镜头,百害无一利。为迟燎,也是为自己。
所以回到滨城他便主动联系了经纪人莓姐。
好在合同已经提前被老太太签下,即便她走了他和应家毫无关联,这资源仍在自己头上。甚至导演组也出乎意料地很客气。
应云碎觉得这份客气就很不合逻辑,但也只当是温琴的嘱托了。刚好春节假前几天就是拍宣传片和嘉宾海报的日子,他又是从没参加过综艺的人,莓姐便带着他忙里忙外,还培训什么的。每天都挺忙碌。
应云碎以前也会把自己仅限的精力发挥到最大值,他很习惯这种充实。
也是因为习惯,他压根儿没在意他和以前有个重大的不同。
如今他身边有个迟燎。
他不会察觉到迟燎针对他忙碌的情绪。因为迟燎也很忙,比他忙的多,区别只是他现在不去办公室陪他而已。
有一天早上,应云碎因为得出去拍个比较正式的概念图,和迟燎一起起的床。
一般在家的话,迟燎都会比他起来的早,但两人挤挤挨挨地一起在卫生间刷牙,迟燎也并没有流露出多高兴。
应云碎回卧室系领带,迟燎走过去,阴影盖住绛紫的领带图案,闷声闷气:“我要给你寄。”
应云碎就松开手,脖子仰着。
迟燎很会打领带,各种结,手背和手指连接处那四个突出的关节像钢琴键一样动着。
应云碎觉得他系领带和系千纸鹤的手势大差不差。
迟燎状似无意地提起:“云碎哥。我听说你那个综艺,你会和好多好多艺术生打交道呢。”
“也还好吧。”
迟燎握拳式地包着领带结,往上用力一刷,力气大到领结翻过了衬衫领,应云碎低头瞧了一眼:“你又不高兴啦?”
这话的语气温柔到像是幼儿园老师哄一个控制不住尿床的小孩儿,迟燎意识到他要是点头,应云碎绝对会觉得他很孩子气。
他口是心非地说:“没有。”
但脑袋却是往下一点。
发现动作已经出卖了自己,迟燎便又边调整着领结边承认:“嗯,有点儿。”
应云碎笑了。那张有一点儿没睡醒,但眸光潋滟眼尾勾着的笑容,迟燎完全不想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看到。
可综艺明明还是他一拿到实权当上资方改的。
那会儿他以为他的云碎哥就是想当明星,不然不会去当演员。
他为云碎哥的扑街扼腕,自认为知道他最擅长的不是演技,才很有气势地和梵龙娱乐的叔叔喝半天酒吹半天牛,把音乐综艺叫停,改做个艺术综艺。
现在迟燎后悔了。
这不是挖了坑自己跳下去,还把他的云碎哥往别人怀里送吗。
应云碎突然踮起脚,人往前凑了点儿,看上去像是迟燎揪着他领带拉的。他告诉他:“迟燎,我不会对别人感兴趣的。”
“真的吗。”
应云碎手指滑过迟燎故显老成的藏蓝色领结,卷在食指,往身前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