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这时,赵清冷的、带着略微哑意的伪声在他身侧响起,轻飘飘的,像是吹过他耳边的夜风。
“侯爷要走,我还是从长嫂口中才得知的。”他说。
啊,是啊,赵不是早就知道他要走吗?
他不解地看向赵,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却见他身畔的赵对上他不明就里的视线,嘴唇动了几回,也没发出声音。
这模样竟显出几分莫名的怨怼。
“你……”方临渊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了。
幸好,赵眉眼一垂,不再看他了。
“侯爷这两日忙碌,竟也没抽出时间与我说一声。”却听他这样说道。
……哈?
方临渊环顾四周。
他们今日外出,特地屏退了下人,如今方圆数尺只有他俩。赵这是演戏演上了瘾,还是为人缜密周全到了此等地步?
方临渊有些钦佩地看向赵,感慨地摇了摇头。
赵其人,当真是个做大事的材料啊!
作者有话说:
方临渊:演技真的好,没骗你,演得跟真的一模一样!
赵:?
第26章
方临渊入宫那日, 赵就知道了鸿佑帝让他离京的事。
当天下午便有人来告诉他,说方临渊回府之后就去拜见了宋照锦,向她辞行。
赵那会儿正坐在窗下给时慎写信。朝中今早送来消息, 说鸿佑帝已经答应桑知辛, 派遣江南科举出身的兵部官员储佑南下, 督促当地守将平息圣莲教动乱。
听见下人来报,他的笔停了停。
一团墨瞬间在信纸上洇出一个污点, 赵眉眼一敛,将那张信纸默默地团在了一旁。
“知道了,下去吧。”赵另起了一张信纸, 并未抬眼。
下人应声退下。
赵独坐在原处, 悬了许久的笔, 却只在信纸上落下一滴新的墨迹。
方临渊要离京, 他是早知道的,那时也默许,只觉如此对谁都方便。
但是……
片刻, 他复又团起了那张信纸丢在一旁,搁下笔去,拿起了放在座边的绣绷。
上头是才打过花样的图纹, 细长的针尖刺破锦缎,赵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偶尔会觉心绪不定,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自与方临渊要走无关。
他眉眼低垂, 手下针线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