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眉心蹙拢,面色沉下去。
他虽不是个滴酒不沾的孩子,可每年哪怕是除夕宫宴上,也最多三两杯,浅尝即止,绝不贪饮。
赵行能喝的酩酊大醉……她还真是没想过。
“这么说来,你早对珠珠情根深种,但你藏得深,瞒得好,倒把我们这些人都糊弄住了。”姜氏嗤笑,也不算讥讽,就是多少带了点儿阴阳怪气,“去年她得了赐婚,你又觉着她满心满眼只有三郎一个,是以你好伟大,退了好大一步,成全她的幸福?”
“皇婶……”
“你少胡扯了!”
姜氏一拍小案,显然怒了:“我是过来人,你这话打量着蒙谁?”
她冷眼看赵行,十七了,从年纪上来说还是个少年郎,但他素日行为举止太端方儒雅又添些老成,不像十七,倒像二十七岁已在外行走多年早独当一面的郎君。
“你皇叔当年,文不成武不就,十八岁封郡王,受封次月说要选郡王妃,他那个德行,举凡有些门楣的小娘子都不想嫁,便是有个郡王妃的头衔摆在这儿,人家也看不上他,可我肯,我非他不嫁!”
姜氏声色清冷,连扫来的眼神都像结了冰:“我阿耶气的要打死我,兄长拦着,阿娘劝着,连阿妹也哭哭啼啼帮我求情。
阿耶说,天下好儿朗何其多,沛国公府的女孩儿绝不嫁平庸无能之辈,哪怕他是天家骨血!
我那时觉得不成。这辈子就这么一个人,他好不好,用不着旁人说,便是阿耶活活打死我,我也是一定要嫁他的。
许婚前,我饿了整整三日,滴水未进,后来医官说,要不是我身体底子强,那三日足以要了我一条命。
就这样,阿耶没能拗过我,到先帝跟前求了赐婚,我风风光光嫁入昌平郡王府,做了你的皇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