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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和帝就又是一声长叹:“你母后说,只这一件事。大郎,朕也烦了,确实是烦了。”

他从没有在孩子们面前说过这样的话,尤其还是拿这种话去说皇后。

烦了,倦了,实在是心累的很。

赵禹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感到的并非是新奇,而是无奈。

那种无力感,油然而生,从脚底一路蔓延至于头顶,席卷周身而来。

“父皇是对郑家烦了,还是对母后倦了?”

晋和帝已经开了口:“对郑家,也对你母后。”

他话都说了,也不会藏着掖着。

赵禹心头一震:“因为母后今次的言行?”

晋和帝嗯了一声,好半晌后,站起身来,踱下榻来。

他背着手,来回踱步,显得焦躁。

“母后她……”

“她病体缠绵,病中朕一直都不忍心苛责她,就算这次知道郑家出了事,朕都没有想过要牵连皇后一丁点,传召你们兄弟进宫议事回话,虽然支开了三郎,可是这些事,从头到尾朕都没有想过瞒着皇后。”

晋和帝面沉如水,眸色黯淡,一点的光亮都没有了:“朕那时候想着,这事儿先同你和二郎商量过,再去跟你母后慢慢的说,叫二郎去说也行,得缓一缓,否则一下子全都告诉她,只怕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受不住。

结果她那样聪明,敏锐的察觉到事情有所古怪,打发了三郎到福宁殿来问。

然后闹成这样。

朕总想着,她嫁了朕,是天家妇,是中宫天下母,她知道她身上应该背负的是什么。

这几十年来,什么都顺着她了,还有什么是她不满足的呢?

郑家几次三番挑起事端,给朝廷添麻烦,给朕添不快,皇后从来都没有想过安抚朕,也没想过给朝廷排忧解难。

她是给郑家写过信,给你外祖父和舅舅写过家书,但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