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每每行差踏错时,总有皇后回护着。
郑家习惯了,天下人也早就都习惯了。
郑氏永远无错,只要有皇后在一天,便是杀人放火,也是无错的。”
他抬手按在眉间,捏着眉心轻揉了两下:“可是这次不一样!与南苑互通往来,那么多的书信摆在朕的御案上,南苑起兵反叛何等及时,又事先准备得当,叫朕怎么不怀疑朝中有内奸?
郑家正在这时候撞上来。那么多朝臣抄家流放,皇后却仍要极力保全郑氏一族。
大郎,你母后她,无药可救了。”
赵禹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很难说是父皇变了心,不爱了。
爱之深责之切。
几十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可是所有的眷恋,再多的浓情蜜意,也被母后消磨殆尽。
父皇是大邺的国主,一国之君,肩上背负着责任与天下苍生的重担。
他已经不盼着发妻国母与他共担之,几十年如一日小心维护着母后身前的那方净土,到头来却还是换不来母后的偏心。
在父皇与郑家之中,母后也仍旧选择了后者。
赵禹忽然释怀了。
父皇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他呢?
十年怨恨,一朝消散。
赵禹长舒出一口气来:“即便到了这个地步,父皇也不打算动一动郑家?”
“朕答应了皇后。”
提起此事,晋和帝反倒坚定不移:“朕几十年未曾失信于皇后,更从未撒谎诓骗过她。当日她开口,要求此事后续无论是何种发展,又会牵扯出怎样的恩怨纠葛,罪状如何,都不要追究郑家之罪,替郑家淹下此案,这辈子都不翻旧账来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