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喜从铺子里出来之后, 倒是对着这个招工告示愣了半天的神。从前在王家酒楼的时候,他手底下也是有几个徒弟的。后来他离开了王家,这些徒弟依旧留在酒楼里头,也不知他们现如今过得如何,若是他们离了王家,来沈沈老板这儿……

杜喜略想了想便摇了摇头,他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杜喜自己从前便与王家不清不楚,他那些徒弟们也是如此,他能够保证自己没有坏心,就不能保证王家会不会借着他的徒弟们用一些下作手段。

招工这事儿,还是让沈老板自己忙活吧。

晚些时候回去,杜喜还在跟夫人议论这事儿:“沈老板说是要招工,我总觉得心中不安。这两天生意虽好,王家那边却迟迟不见动静,你也知道王老爷是个睚眦必报的,咱们为了躲他,连儿子都送出去避难去了,可沈老板这儿,却迟迟没有见他出手,我怕他私底下酝酿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

杜夫人道:“若是担心回头,你便多提点提点沈老板。否则你自己在这想破脑袋,也只能是空想。”

想到自家的悲惨遭遇,杜夫人也替沈苍雪捏了一把汗。

王家可不是好相与的,沈老板在临安城无亲无故,真要是闹起来,还不知道要吃多大的闷亏呢。

沈苍雪没有想的这么深,有人盯着王亥,沈苍雪便暂时放松了警惕。

晚上,崔兰在井边择菜洗菜拉着家常,女儿也在灶台上看火烧热水,东家正带着那双小兄妹在灯下算账,算了一会儿,才转头跟崔兰道:

“崔家姐姐可认识什么合适的?”

崔兰立马就想到了招工的事,不过她在脑海里盘旋了一圈,却只是摇了摇头:“我从前那地方不好,碰到的人要么性子不好,要么不合适来外头做工一时也挑不出什么合适的来。”

她从前在婆家日子过得苦,但也有日子过的比她更苦的,崔兰是个要强的性子,她自己受苦可以,但是婆家轻贱她女儿、想要卖了她女儿给侄子说亲,这便触及了崔兰的底线。她孤注一掷从婆家出来,如今是个自由之身,所以才能在外头做工。但是同村的其他命苦妇人却不一样,在家有说不完的事情要做,家务活,田里活,没有一样是轻松的,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出来做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