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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是个坚不可摧的人, 却偏生在周密严整的计划之中, 猛地撞进了一个方临渊来。

一时间, 山火熊熊,势若摧枯, 险些将他吞没了。

幸而天上还在下雨。

他将方临渊强劝了回去,自己则又回到了马棚之外。棚里的商人和车夫们还在忙碌着,看着他回来, 都纷纷笑着说他的办法管用, 这样大的风, 也没将他们铺好的雨布撼动分毫。

赵璴的耳中却只剩下了淋漓的雨声。

分明是这样猛烈的风雨, 却像是还不够大。细密而冰冷的雨点落在刚才方临渊紧贴着的地方,几乎从他湿透的衣袍上滴落而下了,却仍洗不去留在那里的温热触感。

被雨水淋透的皮肤是会敏感一些, 以至于隔着单薄的衣衫,他都能感觉到方临渊健康而柔韧的肌理,以及肌肤之下声声滚动的血脉。

赵璴的喉咙都随着那血液流淌的声音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紧贴着他, 隔着根本算不得阻隔的湿漉漉的衣衫,像是皮肤紧贴着皮肤一般。

赵璴的呼吸又沉了些。

他握着伞柄的手忍不住地收紧, 指骨像是盘桓的巨蛇难耐地露出的獠牙,白森森的。

而有一些道理, 也在这一刻无师自通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原来拥有另一个人的冲动, 非只心脏这一个器官会产生。

它早操控住了他全部的四肢百骸, 叫嚣着, 来自本能地想要贴近他, 像刚才那样,或比刚才更深。

赵璴缓缓闭了闭眼睛。

——

待到他们整理好粮草,确认无误回到驿馆当中时,厅里的官兵们已经吃完了饭,全都回到房中休息去了。

驿官笑着迎上前来,说热菜热汤都已经给他们送到了房里,换了衣服便可自在房里用饭。厨房还烧好了热水,都已经抬上了楼去,每间房里都有一大桶,可供作驱寒之用。